8.舍不得

    他口中的王婶是从小带他的保姆，他父母工作繁忙，平时带他最多的还是保姆，所以几年下来和保姆的感情深厚。

    陆仕森神色如常地说：“她家里突然出事，辞职了。”其实是被处理了。

    “我再给你找一个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陆玉衡小声回：“不用了。”然后跑回沙发那里，情绪明显低落，又开始自闭。

    自从父母突然去世，他只是大哭了两次，后来就渐渐沉默，只一个人待着，与他的沟通很少。

    陆仕森眼神平静地望着他，说：“魏哥，你去帮他挑一个保姆。”顿一下，补充，“要活泼一点的。”

    叔侄俩一起沉默地生活了两天，三百多平米的房间丝毫没有孩童在时的轻松和快乐，陆仕森每天要么是在治疗，要么是在书房不知道干嘛，陆玉衡自己安静地玩玩具。

    这天中午，安静的午餐过后，陆玉衡扯着衣角犹豫半天，小心地说：“二叔，我想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出去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陆玉衡嘟嘴：“我答应过那个姐姐要送她婴儿车......”

    陆仕森没说话。

    陆玉衡有点急了，涨红着脸说：“你说过人不能言而无信，答应的事就要做到。”

    陆仕森不再沉默，转头对魏昊说：“你带人陪他去。”看了一眼陆玉衡，“再帮他买一个婴儿车。”

    听到二叔答应了，陆玉衡显得非常开心，露出了好久不见的笑脸，主动过来牵上魏昊的手，催促他：“那我们快去吧。”

    魏昊像陆仕森点点头，然后给另一个保镖使眼色，然后就一把抱起陆玉衡，做飞机状：“走咯，魏叔叔带你去玩！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婴儿车的款式、颜色都是陆玉衡自己选的，明月此时看着面前这个粉色，带蕾丝花边，还有纱账的婴儿车，惊喜地说：“小衡送得这个真好看，我们很喜欢，我替明薇谢谢你！”

    陆玉衡开心地笑起来，嘴里开始巴拉巴拉地说自己选车的事情。

    魏昊见他话这么多，诧异了一下，但是难得看他开心，就抱胸站在原地含笑看着。

    不时看一眼明月。

    明月认真听陆玉衡说完，才想起请他们到家里坐坐。

    陆玉衡眼巴巴地望向魏昊，魏昊放开双手，没有反对。

    因为职业习惯，魏昊一进楼本能地就开始四处观察。水泥地面凹凸不平，采光很差，墙皮老旧，墙角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老鼠；隔音很差，能听见左屋有一个男人的声音，以魏昊看片多年的经验来说，那人绝对是在进行不和谐自助餐。总而言之，这个环境极差了。

    到了门前，他低头一瞟就看见门上的脚印，看那大小是一个男人，整个脚掌都印上，说明踢的时候用上了全力，而看那深浅，是刚印上的，不超过一天。

    这些分析在脑内进行得很快，就像计算机一样噼里啪啦就出了结果，魏昊特意观察明月脸色，虽然笑得很开心，但是眼睛略带疲倦，昨晚应该没有休息好。

    进了屋，明月看着家里，有点脸红地说：“不好意思，家里有点小。”

    然后忙着给他找板凳，却发现只有那个小塑料凳，放在人高马大的魏昊面前，对比非常搞笑，她的脸更红了：“不好意思，家里只有这个凳子，你坐，”又瞟了一眼体格，马上改口，“还是不要坐了，凳子太小不结实。”

    本来魏昊就没准备坐，但听了她的话还是情不自禁地笑出声。

    霎时，明月耳朵都红透了。

    陆玉衡就没有这些苦恼，他在进屋后就熟门熟路地上床坐着，此时好奇地看着他们。

    幸好此时，明薇哼哼了两声，明月借这个赶紧转移话题。

    魏昊又趁机打量屋内的环境。

    打量一圈的结果就是，简直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少女住的，想打他昨天调查出来的事情，对明月就有点同情、可怜。

    所以在离开时，他对明月说了一句：“你还是换个地方住吧，这里你一个小女生住着，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明月点点头，“我今天也在想搬呢，只是地方没有找好，所以还要等几天。”

    魏昊本来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，外加此时怜惜之心，忍不住说：“要不，我帮你找，保证安全。”

    明月一喜，眼睛马上成弯月亮，不住说：“谢谢，谢谢！”说完，想到什么，又小心地开口：“我的钱不多，太贵的住不起。”

    魏昊哪能不知道她的消费能力，出口保证：“不是贵的，很普通，你放心！”

    这么解决了一件事情，明月心中大定，看着魏昊的眼睛就像看着自己亲哥那样。

    魏昊却被她看得有点害羞，小麦色的脸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红。

    气氛一时就有点怪。

    突然，陆玉衡开口：“姐姐，我家一直陪着我的婶婶走了，你可以来我家陪我吗？”见吸引到明月的注意，把后半句话说完：“有工资哒！”

    明月：“......”

    果然是男二啊，小小年纪就会偷换概念了，什么陪他，这明明就是保姆啊！

    我会在乎你那点工资吗？

    ——月工资多少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