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二章

亦善眼睛紧盯那包袱，咽了咽唾沫：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云霓衣，楼师傅您看还能不能修复”。

    楼师傅看褚亦善都帮忙开口了，他也不能说什么，就让他儿媳妇把东西拿出看一看。

    楼师傅儿媳把包袱拿上桌时发出了闷重的声音，连楼师傅都说：“这是云霓衣？，是用铁作的吧”。

    褚亦善眼睛是看这包袱一层一层的打开，他都不敢眨眼睛，怕是错过什么。

    包袱打开了是一件有污渍的云霓衣。

    褚亦善心中一口郁闷的气从胸腔长长吐出来，这人啊！不管是多少次告诉自己不能原谅她，不能原谅她，可是………

    有时就是这样百万雄狮只需一击，就可以溃不成军。

    “那先生在哪”！楼师傅认识这件衣服，这件衣服金银炼的不纯，导致这衣服要比其它云霓衣重很多，若是需要梅雨季节，这件衣服比别的云霓衣更爱出现污渍。

    他还在皇宫制造局时，宜心宫就经常把这件衣服送来修补。

    “还在外厅等着信儿呢”。

    “快快请到绣楼去”，楼师傅儿媳忙说好就出去叫晏英去绣楼。

    “褚总管您跑到制造局给我当半年徒弟是为了学做云霓衣”。楼师傅邀请褚亦善一起去后院的绣楼。

    褚亦善亲自提着这包裹，嘴里回答楼师傅的问题，脑中可是想起有关手上拎的云霓衣的事上。

    当时晏英最喜欢穿云霓衣了，这明明是用金银双线做的衣服，可是穿在身上是轻的跟天上的云彩一样。

    褚亦善在晏英十七岁的时候就开始问晏英，：“公主，你喜欢什么”。

    晏英那时候什么也不缺，也不知道要什么，她也很迷茫。

    这让褚亦善非常苦恼了，晏英十八的生辰要到了，自己要送些什么有意义的礼物呢。

    后来还是桂嬷嬷在褚亦善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在宜心宫乱晃荡时，告诉他：“公主喜欢云霓衣，若是由褚总管亲自给晏英制作一件云霓衣，公主肯定会喜欢的”。

    褚亦善想想也是，就跑到制造局跟最有名的楼师傅学起了制造云霓衣，学了大半年终于赶在晏英的生辰之时把这件沉的云霓衣送给了晏英。

    “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，喜欢谁就是喜欢谁，你是怎么对待晏英的公主的，我是看一个门清，怕啥，咱就是喜欢她，又没有犯了那条律例，褚亦善啊！别等了你年纪想我这么大的时候，你就后悔了”。

    楼师傅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，大概就是告诉褚亦善，不要因为你是个太监，废残之身就不敢喜欢晏英公主，喜欢就要大胆的喜欢。

    褚亦善干笑了两声，没说什么其它的话，可心里有颗小萌芽却是慢慢的被滋养出来。

    “是你做的这件云霓衣，你就知道怎么修补”。楼师傅把褚亦善带到一间工作室，里面摆满了制作云霓衣的材料。

    “也不怕你笑话，我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姑娘，她家是要咱京城最有名的富商，我是他家的工人，她也喜欢穿云霓衣，然后我为了讨姑娘的芳心，就跑到外地去学怎么作云霓衣，结果一学就是三年，等我回来那姑娘都结婚了”。

    楼师傅把褚亦善需要的公具都给他拿出来摆好，：“所以我算是明白了，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，甭管能不能有结果，一定要把自己喜欢她的事告诉她，这样等老了嗯时候，想想以前把自己的心意告诉那个人，自己真的不后悔”。

    褚亦善没有说话，只是和楼师傅把晏英那件需要修复的云霓衣套在一个假体上，准备要开始修复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就告诉我儿子，你要是有喜欢的闺女，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，你就要告诉她你中意她，但要是嫁人了，人家过的挺好的，你就不能说”。

    褚亦善还是没有说话，这楼师傅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“褚亦善，你回去帮帮晏英公主吧，这两年你不在，公主活的太辛苦了，这云霓衣她都修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”。

    褚亦善冰封的心开始有些动摇，那时明明是她，是她从汴山县回来就对自己的不冷不热的；

    别的宫人都知道她要和大周太子周茛联姻，就只有他被蒙在鼓里；

    是她，费心费力的杀了轩竹亭的小主子，请皇命让自己去调查这个案子，自己则是快马跑到大周朝；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褚亦善的白愁发也是他被救出死牢的当天，气血上涌急火供心，昏迷了二十多天在七月十日醒来的。

    他看着天上下的倾盆大雨，想起曹才人对自己说：“晏英事先知道京城会在七日十日日下起大雨……”

    他坐客栈里呆呆坐了一天，他当时没有什么感觉，有的是越来越冰冷的内心，和那句：“我褚亦善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踏入京城一步”。

    后来褚亦善想起当年发的重誓，心里暗叫，辛亏当时不是毒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