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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3.相爱相杀的巨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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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邱明泉不吭声了。也是,人家被收养进了那么好的家庭,自己怎么比呢?

    “向伯伯在警界任职,年轻时在一线缉毒,有一个很要好的战友。那时候大城市刚刚有毒品开始滋生,很多缉毒警察都缺乏保护自己家人的经验。在一次抓捕了一个贩毒团伙后,那些余党狗急跳墙,蓄意报复,劫持了向伯伯的妻子和刚出生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啊!……”邱明泉惊叫一声。

    “那位战友为了解救人质,和几个毒贩殊死搏斗,孤身深入虎狼窝,牺牲了。”封睿的声音沉重,“向伯伯的妻子被救,可是刚出生的小儿子,却被丧心病狂的毒贩子杀害了。”

    邱明泉怔怔听着,心里酸酸的,不知道为何异常地难受。

    那眼看着孩子死在面前的母亲,又该有多痛苦呢?……

    “那位战友和向伯伯原本是莫逆之交,又是因为这事牺牲,向伯伯当然义不容辞地承担起抚养义务,每年给孤儿寡母寄去大量的生活费。可是向城长到三四岁时,他娘忽然生病去世了。”

    “啊,也真是可怜……”邱明泉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“向伯伯一听到这事,就立刻赶往农村,把烈士遗孤带了出来,正式办理了领养手续。”封睿平静地叙述着。

    “向城就这么成了向家的人。我妈和向夫人是手帕交,所以就从小玩在一起。”封睿的声音越来越轻,陷入了过去幼年的回忆,有一点模糊的伤感。

    “嗯,那向城和你感情很好吧。”邱明泉恍然大悟。

    封睿苦笑一下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是的,小时候感情好得过了分,以至于他从来都把向城当成弟弟,当成哥们,却从没有察觉出向城的异样心思和一片痴心。

    “我叫你一声哥,可是你不是我亲哥啊!”他脑海里浮起向城这样嘶吼的模样,眼中满是绝望和悲伤。

    “那后来,你们因为什么闹翻了?”耳边,邱明泉的话彻底把封睿从回忆中拉回来。

    封睿意兴阑珊地道:“我们中间……是感情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啊!你们喜欢同一个女人?”邱明泉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感情的事啊,两个大男人深更半夜地跑到天台上吵架,除了为女人,还能为什么?

    ……封睿恼火地怒道:“闭嘴!你的脑子来来回回就这么一根筋!”

    一路辗转回到郊外,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左右。

    临近农村,通往这里的小路还是泥地,一到下雨下雪就免不了泥泞。

    邱明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院里,路过刘琴花家门口正被她看见,她急忙伸手把邱明泉拉进屋,把他身上的雪花掸了掸:“瞧这一身的,赶紧来烤烤火。”

    邱明泉被那干松又柔软的毛巾擦干了脸,心里也暖烘烘的。

    前世他们一家一直在这贫民区居住,后来被王大全那帮人强行赶走,低价贱卖了房子,才和刘琴花一家失散分开。

    邱明泉清楚记得,前世家里最困难、急需用钱救命的时候,爷爷奶奶就曾经找刘琴花夫妻俩借过一笔钱,虽然不多,可是也曾是危难中少有的温情。

    他抬起了头,对着刘琴花感激地笑了笑:“刘婶,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“跟你婶子还客气啥!”刘琴花爽快地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,硬把他拽到自家煤炉边,烤着半湿的棉衣,“吃了没?”

    刘东风正好从外面回来,一身精神的片警冬装,看到邱明泉就笑了笑,脸上却有点忧色。

    他随手拿过来一个大白馒头,又开了瓶胡玉美牌豆瓣酱:“来,小泉,吃点。“

    邱明泉犹豫了一下,也就接过来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在外面跑了一天,现在还真饿。

    他掰着馒头蘸着豆瓣酱,香甜地咀嚼起来:“谢谢东风哥!”

    刘东风憨厚地笑笑,挑开门帘,进了里屋。

    刘琴花等他啃完了馒头,瞧他的衣服也快干了,又强行把他按在理发椅上:“来,早就说给你剃个头了,你看这毛都长成啥样了!”

    邱明泉家里赤贫,小时候,就是邱奶奶给他动手剪头,每每像是狗啃的一样,刘琴花看着难受,后来等邱明泉上学了,就硬拉着邱明泉给他理发,好几年也没要过一分钱。

    刘琴花手艺其实极好,家里常常摆着最新一期的《大众电影》等时髦杂志,上面那些女影星的发型,在刘琴花手里,往往很快就能琢磨出个大差不离,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,有的甚至不远数里前来理发,每到过年过节,来烫头的女人更是要排队。

    邱明泉坐在椅子上,乖乖地由着她,这一下,刘琴花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伤。

    “哎呀,又在外面打架呢?你们这些皮猴子,就不能让大人省省心!你说你爷爷奶奶回去看到了,不得生气啊?”她没好气地数落,手里不停,硕大的剪刀“咔嚓嚓”地,一缕缕柔软的黑发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没有,我不主动打人的。”邱明泉小声辩解。

    就在这时,里屋的刘东风的说话隐约传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领导说……这次转正的名额太少,没我的份。”

    刘爸爸的声音有点郁闷:“你工作都大半年了,不是说三个月都转正的么?你这娃,是不是做事偷懒,惹领导不高兴了?”

    刘东风委屈地道:“没有,片区的老片警都夸我特勤快呢。这次转正的,是领导家的亲戚。”

    里屋闷闷的,没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要不,咱们春节送点东西?”

    “别送了爸。他们说,咱们局领导看不上小东西,人家戴的表都是梅花牌的。媛媛上学,正是花钱的时候。”……

    身后的刘琴花也沉默了,半晌邱明泉小声地问:“刘婶,东风哥的工作咋了?”

    刘琴花苦笑一下:“没啥。”

    ……邱明泉皱了皱眉头,没有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屋子里的小灯开着,一如既往地昏暗。

    邱明泉推开门,正要开口叫一声“我回来啦”,却是一愣。

    贫苦的小屋里,两位老人木然地坐着,听到他的声音,一起抬起头。邱奶奶看着他:“小泉,你过来。”

    等到邱明泉忐忑不安地站到了床边,她才指着着床板上摊开的存折: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邱明泉一眼看去,头皮就是一麻。

    完了,家里的存折!

    这时候还不如后世那样注重学生成绩隐私,不仅总分排名,各门单科成绩也同样公开排名,班主任讲完话以后,各门任课老师也要轮流上阵,把自己这门课的重要性强调再三,再公布一下前几名和后几名,体现鼓励和鞭策。

    坐在孩子们的课桌椅内,一大群望子成龙的家长们有的精神焕发,有的则脸色铁青,强颜欢笑。

    靠窗的座位上,那名中年男人嘴角微扬,听着小女儿的名字赫然列在年级前三,笑意直要溢了出来。

    自家的孩子实在太省心了,成绩好不说,又写得一手漂亮的好字,一时之间,他心里充满了温柔,看向校门外那个影影绰绰的男孩背影时,心里砰然一动。

    买买买,待会儿放学,就给女儿带回去一个惊喜吧!……

    正值寒冬一月,气温极冷,邱明泉站在校门口的冬日大太阳下,舔了舔有点干裂的嘴唇。

    传达室里的老大爷端了一杯白开水,冲他招了招手:“娃娃来,喝口热水,别冻着喽。”

    邱明泉感激地跑了过去,接过老大爷的大搪瓷杯,“咕嘟咕嘟”喝了半缸子温热的开水:“谢谢爷爷!”

    “你这笔啊,卖得出去不?”老大爷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唠嗑,“金笔啊,笔头真的是金子做的吗?”

    邱明泉腼腆地笑笑:“笔尖那一点是K金的,真的是14K金,工艺可厉害了。”

    老大爷哈哈地笑:“你才厉害。一支笔抵俺家好几天菜钱,小娃娃你咋就敢贩这个来卖啊?“

    邱明泉举起袖子擦了擦嘴,微笑一下:“我也是试试。”

    就在这时候,有的教室里开始有家长们走出来,邱明泉赶紧把搪瓷缸放下,飞速地跑到了校门口,站得笔直,忐忑地看着鱼贯而出的人群。

    “把你那小狗一样的眼神收起来。”封睿没好气地道,“你给我做出‘爱买就买,不买就滚’的神态来,强势!强势懂不懂?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邱明泉挺直了腰,一眼就看到说他投机倒把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她弯腰拿起了一只英雄100金笔,不死心地问道:“小弟弟,不是我说哦,太黑心不好的——你这个笔,最多六块钱顶天了,我拿一支。”

    邱明泉死死咬住封睿定下的死限:“阿姨,真的不行。八块钱我都倒贴,我还有来回车票钱呢。”

    旁边一个相貌温和点的女同志在心里算算市中心来回的车费饭钱,又看着邱明泉被冷风吹得发红的小脸,心里一软:“好吧,八块八我买一支好了。”

    她摇摇头,掏出了钱包数出来十元钱:“给我儿子买的,哪种颜色好呢?”

    邱明泉惊喜交加,一边找零,一边按照封大总裁的指示开口:“阿姨,要不您拿这个金色笔帽的吧。金冠加身,在过去,可是配得上状元的呢!”

    “哎呀,你这孩子真会说话。”女同志笑呵呵地拿起那杆金色笔帽的经典款金笔,在邱明泉提供的作业本上画了几道,满意地放进了精美的笔盒。

    就在交易的这一会儿,邱明泉身边已经围了好些家长。

    那则英雄金笔的广告这两天刚开始密集投放,不少人都对这种昂贵的14K铱金笔颇为艳羡。

    一看这女同志下了第一单,就有人也眼热起来。更何况在这种刚刚开完家长会,得知了自家孩子好成绩的时间点上?

    “我要个全银色笔身的吧,我觉得这个大气。”有人自言自语地拿起另一支,摩挲了半晌,终于被那良好的设计和精致的笔尖勾引得心动,也掏钱买了一支。

    太阳很大,北风很冷,幸福来得太突然。

    邱明泉忽然有点眩晕,只记得脑海中牢记着封睿定下的“绝不降价”的限制,不到一会儿,八支英雄100金笔,竟然被买走了七支了!

    忽然,有两个人几乎同时,一把抓住了最后一支笔,开口道:“这支我要了!”

    邱明泉一抬头,争抢的两人,正是先前那位中年眼镜男子,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说他黑心的妇女。那妇女一直等着想看邱明泉是不是能降点价,可没想到人家转眼就快卖光了,心里立刻急了。

    “我要了!”中年妇女强硬地把金笔盒子往手里拽,就要掏钱。

    这男人脸色也同样着急:“哎呀小兄弟,卖给我吧!”

    邱明泉看看两人,慢条斯理地拿起笔盒子,递给中年男人:“叔叔,给您。”

    那中年妇女不乐意了,横眉立目地:“凭什么啊,我先说的!”

    邱明泉淡淡地道:“不,这位叔叔是今天第一个问价的。”

    魏清远长舒了一口气,赶紧往外掏钱包,忽然就有点发愣。

    他掏光了所有的钱,面色发窘:“你看啊,小弟弟,我不是想讲价,真的是来开家长会,身上没多带钱。”

    果然,整个钱包里就只有一张五元,还有几张毛票,几个钢镚。

    这一下,中年妇女立马来了精神:“我有我有,我有钱。”

    她炫耀地掏出一张十元钱整钞,就往邱清泉手里塞:“给你!“

    邱明泉没理她,伸手接过男人手中所有的钱,把最后一支英雄铱金100递了过去:“叔叔,给。”

    中年妇女尖锐地叫了起来:“你疯啦!他只有六块多钱!”

    邱明泉看看中年妇女,慢吞吞道:“是啊,可千金难买我乐意。”

    他转过头,真诚地望着魏清远:“叔叔,谢谢您。”

    “谢我什么?”

    邱明泉由衷地道:“市场经济是好东西。对吧,叔叔?”

    魏清远呆呆地拿着笔盒,满心都是震惊。

    他没想到,这孩子竟然愿意低价卖他,可更没料到的是,这孩子刚刚说的这一句!

    “市场经济是好东西”。

    这简简单单一句话,身边又有几个人敢说,或者说,有几人懂得其中真正的道理?

    他毕业于东申市财经大学,毕业后就在中央审计署就职,干了十几年,如今刚刚调到东申市履职,和他尊敬的导师巩校长聊起市场经济时,大家都还同时带有着疑问。

    这十几岁的孩子,怎么就能信口说出这样的话来!

    魏清远试探着开口提议:“要不,明天这个时间点儿,你来这里,我再带钱补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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